走进自然

2016.9天目山实习---- 褚建君·

自然，不是在千里之外，更加不是遥不可及。自然，只是一个意念，只是一段3小时的路程。从上海出发，顺着申嘉湖高速，转到杭州绕城，再转到杭徽高速，在西天目山的路口下来。很快就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。森林的世界，大树的王国就在我们的面前了。从1983年的夏天，以学生的身份参加野外实习至今，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的天目山之旅了。但是，每次来到这里，一样地新鲜，一样地兴奋，一样地充满了活力。

今人说王羲之是“书圣”，说他的字写得好。其实，他的作文也写得很不错的。一篇《兰亭集序》足以让他名扬天下。即使他的字，写得像蟹爬一样，《兰亭集序》照样会被收录到各种选集和语文课本之中。所以，抛开书法，王羲之是个“作文家”。那么抛开作文呢？他又是谁？只要重读一边《兰亭集序》，我们从字里行间，就可以发现，王羲之是一个“复合型、应用型”的知识分子，而且有着博大的自然情怀。“仰观宇宙之大，俯察品类之盛。”这样的自然情怀，试问现代人，难道不令人神往吗？

潘、陈、邵、俞，诸位兄弟从杭州和宁波赶来，加入走进自然的行列。潘兄有个无人机，本来是非常有利于俯察品类之盛的，可惜不久前又摔坏了，正送去修理。不过，仰观宇宙之大也是乐趣无穷的。他们在禅源寺前面的空地上，架起了三脚架，开始拍摄什么“星轨”。这个工作需要耐心，需要时间，不整到半夜是不会出好的结果的。夜幕降临的时候，山里面是百虫齐鸣。渐渐地，虫声萧疏下去，直至万籁俱寂。

林间的漫步，最适合的时候是早晨。在若有若无的山岚里面，拾级而上。秋露乍现，湿润了路边的植物的叶子。脚下的青苔，在露水的滋润之下，显得更加柔滑。每走一步，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；每走一步，都如探秘一样的神奇。不经意间，一束光，从森林之外的空中斜着照射了进来。羊肠小道之上，一下子遍布了斑斓的光和树叶的影子。秋，秋天的味道，这晴日里的秋天的味道，便突然浓稠了起来。

走累了吧？那就歇歇脚，喝口水。这个亭子，叫做“雨华庭”。猜想，它的本意是“雨花亭”，抑或是“雨哗亭”。一静一动的两种解释，都是充满诗情画意的。雨华亭还是一座桥梁，下边是一条宽阔的溪流。春夏之时，溪水哗哗作响，并且在高低错落的河床上生出些大大小小的瀑布来。而现在是中秋，溪水干涸了。那些苍白的鹅卵石，静静地躺在那里，给人一种超凡的安宁。我们在亭边的古树下小坐，说些30多年前，初临此地时的种种故事。于是，岁月，在这方远离俗尘的山谷里，变得绵长起来。

当年住宿过的简陋的所在，早就更改了它的样貌。眼前的池台楼阁，居然是“现代化”了寺庙。诵经的声音雄浑无比，却难以给人“宝象森严”的感觉。世道变化了，唯有自然，处于永恒的自然之中。